临出发，周正其将年货塞满后备厢

　　夫妻都是清扫员

　　1800多个日夜后，周正其、张财伟再一次踏上了返乡探亲路。

　　丈夫周正其老家在重庆，妻子张财伟老家在四川，夫妇俩现都在绍兴越城区从事社区清扫工作。周正其在鉴湖社区，张财伟在罗北社区。每到节假日，都是清扫任务最重的时候，为了让居民们能过好节，清扫员总是需要坚守岗位。也因为这份工作的特殊性，夫妇俩已经5年没有回过家了。

　　1月26日，是夫妇俩启程回家的日子。25日，记者见到了周正其和张财伟。“最近几天晚上都有点睡不着，难得回趟老家，一直在计划应该怎么安排，才能在有限的几天时间里，多见见两边的亲友。”周正其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5年没回去了，确实挺想老家的，所以想了又想，想得都睡不好了。”

　　5年没见

　　也不知道儿子长多高了

　　临行前的几天，远在老家的儿子天天晚上都要跟他们视频聊天。即便知道父母要回家，还是每天都问，“爸爸妈妈你们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夫妻俩有两个孩子，都是在绍兴出生的。如今大女儿在杭州读大学一年级。周正其说，女儿从幼儿园开始，直到初中一年级都是在绍兴上的学，初二才回重庆老家念书。这次女儿放寒假回到绍兴，还见了一些儿时的同学玩伴。采访当天，大女儿刚巧去了绍兴图书馆，没在家。

　　在老家的小儿子，5年前才跟着爷爷奶奶和姐姐回到重庆，如今在镇上的中学念书。说起许久未见的13岁儿子，夫妇俩脸上露出止不住的笑意。前几天视频时，夫妇俩问儿子，想要什么礼物。“他说想吃小笼包和饺子，被他姐姐一口回绝了：‘等爸爸妈妈到家，带回去的小笼包、饺子都坏了，吃不了了！’”最后，周正其决定，儿子的新年礼物到了老家再给他买。“5年没见，也不知道儿子长多高、鞋子穿几码了，视频里也看不真切，新衣服、新鞋子都买不好，索性还是回去后再给他添置。”

　　倒是两家老人的新年礼物，在决定回老家过年后，夫妇俩就早早准备了。“新年还是给他们每人买一套新衣服好不？”“羽绒服保暖，老人家穿着舒服。”“买什么颜色的呢？”“都黑色吧，老人家喜欢耐脏的。”夫妇俩商量着，最后给4位老人每人买了一件羽绒服，还是两人一起去店里挑的。周正其说，因为经济条件有限，羽绒服买不了贵的，就是自己跟妻子对老人们的一点心意。

　　行李中，还有几样特别眼熟的，便是绍兴酒了。此前，双方父母也都在绍兴住过很多年，同样从事清扫工作，两位老父亲空闲时，都喜欢喝上几口绍兴老酒。按着父亲们的口味喜好，周正其买了一箱品牌黄酒，再加上两壶壶装的。

　　给老人的新年礼物已经买好，但夫妇俩没有给自己添置新衣。张财伟说，自从女儿上高中后，自己跟丈夫就没再买过新衣服了。“两个孩子要上学，父母年纪大了回了老家，也需要赡养，我们自己能省则省。”

　　凌晨两点多出发，自己开车回老家

　　这一趟回老家，与5年前最大的区别，就是周正其自己开车回去。半年多前，考虑再三，周正其添置了一辆9万多元的轿车，至今开了两千多公里。“平时不开，接送下女儿，一家人一起出去的时候开开。”

　　驾照是7年多前就考出了。周正其是个心里挺有主意的人。“七八年前我就想着到45岁左右，给家里添置一辆小汽车，今年女儿读了大学，想着出行方便些，计划算是提前了一点。”

　　19岁那年春节过后，周正其揣着父母给的270元钱，独自从重庆小镇来到经济发展较好的浙江闯荡，他选择了绍兴。“那年雪下得特别厚，我一下车就觉得‘太冷了’，记忆特别深刻。”

　　周正其回忆，那时候绍兴清扫员很缺，自己工作了一段时间后，就把父母、亲友叫出来了。张财伟的老家在四川一个比较偏远的村子，她和父母也来到了绍兴，两个人在绍兴结婚、生子。如今24年过去了，周正其已是43岁的中年人。“买这辆车用掉了我们一家多年的积蓄，加上两个孩子的学费、生活费，经济压力蛮大的，但是我想一切都要向前看，所以咬咬牙还是决定买了。”

　　夫妇俩都很勤快，张财伟担任清扫员的同时兼任越城区桂园新村小区垃圾分拣员的工作。周正其既是清扫员，又做垃圾清运工作，两人月收入有6000多元。

　　回家的路1800公里，他开了30小时

　　决定开车回老家后，周正其也向老乡打听了路线。最后，夫妇俩商量好了这次行程，先到妻子的老家四川，在那里陪老人住上两三天，跟妻子那边的亲友聚一聚，然后接上岳父岳母，一起回周正其的老家重庆。“两家老人离开绍兴后，也是几年没见了，今年一起过年。然后我再把岳父岳母送回四川，并且要赶在初七前回到绍兴，一来清扫工作不能耽误，二来也能省下1000多元的高速过路费。”周正其说，这次回老家也是没什么时间能走走看看玩玩的，肯定要跟多年未见的亲友多聚聚，所以怎么安排自己跟妻子也是合计了又合计。

　　根据打听来的情况，为了不堵车，夫妇俩决定26日凌晨两点多出发。绍兴距离妻子老家有1800多公里，20个小时以上车程。

　　“本来我说不要自己开车回去了。但是想想春运车票也难买，火车到了后还要转汽车，再加上我们两家间还有100多公里，来回也不方便，最后还是决定开车。”张财伟说，他们俩计算过，坐动车14个小时到重庆，每人需花500多元，更主要的是自己开车回去更方便，能见到两家更多亲友。

　　行李箱和羽绒服、绍兴酒早已经打包好，放进了车子后备厢。周正其和张财伟分别向各自的社区居委会请了假，也跟同事商量好了替班。

　　26日凌晨，夫妇俩带上女儿，一家三口向着1800多公里外的老家，出发了。

　　28日，记者联系上了已在四川老家的张财伟，正在给父母家打扫卫生的她抑制不住兴奋地告诉记者，他们是27日中午11点多到达四川老家的，路上总共用时约30个小时。尽管导航显示只要20个小时车程，但是一路上碰到了堵车、限行情况，所以耽搁了。说起丈夫，她很是心疼，30个小时的回家路，全程都是丈夫开的，路上也就休息了一个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