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6月4日讯（浙江在线通讯员 绿水青山）无烟日、儿童节都刚轻轻飘过，当今节日多如牛毛，除了几个传统节日，有感觉的对我而言真的不多，但“6.5”世界环境日却是其中的一个。这是个小众化的日子，局外人对此基本不闻不问，即使有些业内人，时间一久可能也如左手握右手了。作为曾经的环保人，倒是心心念念，每年的栀子花开了，我都能够意识到，“6.5”就要如约而至了。
一个转身，虽不华丽却也无悔
生命中，无论你遇见过多少风景，邂逅了多少路人，但总有几段经历是你永远的情结。对尝过环保百味的人来说，真的是一朝环保人，一生绿色情。
新世纪前期的一个暮春，我懵懵懂懂地“考进了”江山市环保队伍其实当时自己是有许多种选择的。就这样，作为一名新兵，我开启了“上管天，下管地，中间还要管空气”的不平凡历程。回头来看，从各方面评估，这个转身也许都算不上有多少华丽。
环境保护的术语和内涵很多，其实最核心的也就是“清新的空气，洁净的水”两句话。如要再加两句就是“蔚蓝的天空，绿色的大地”。可就是这样人人须臾也不可或缺的的东西，几十年来却经历了苦痛与挣扎、破坏与保护殊死较量的过程。
| 千百年来，清莹秀澈的须江，是人们浣洗、戏水的乐园
那些年，做环保有四面楚歌的感觉。刚开始自己不谙世事，以为就我们江山环保难，有时还抨击企业昧着良心，腹非领导偏袒老板，埋怨群众过分计较。后来才明白，这是发展阶段，这是时代局限，各地都是这样且难以超越的。相比较而言，江山的领导是比较开明且有些眼光的，江山的企业不少是有良心良知的，江山的父老乡亲大体都是明理的。
记得我刚开始学做“三管”工作，没想到这行当是竟然这样的：黑烟臭气就是我的天，污泥浊水就是我的地。时间长了，心里嘴上不免有些嘀咕。师傅姜大严肃地教导我：“这就是我们的担当，环保人要记住，哪有污染哪有我，哪有纠纷必有我”。 这话让人想起那个唱着“鞋儿破、帽儿破”的齐公。
后来我转到监测站锻炼，师傅换成了姜站，白天带我到热电烟囱上去采样，晚上陪着我在化验室分析数据。胖胖的师傅说话还有些幽默：“赶上时代了，几十年发展的环保问题，在这一阶段集中爆发了。监测是整个环保工作的眼睛，你不觉得咱们运气不错吗”。这话听着熟悉，那些天我正在看柳建伟的小说《英雄时代》，难不成咱师傅也是“文艺青年”一枚？
当然，这种搏弈至今仍在无声地进行着，只是现在正方的力量空前强大。当年要“GDP”还是要“COD”，要“金山银山”还是要“绿水青山”，争议不绝于耳，前者自然呈压倒优势。此后，从“五龙治水”到“五水共治”，从一家单打独斗到处处“河长”林立，从仅仅环保责无旁贷到层层担当问责，在这过程中，“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横空出世，掷地有声，震烁于今。
领袖这话说得多好，“环境就是民生，青山就是美丽，蓝天也是幸福。要着力推动生态环境保护，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生态环境，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这不，前些天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刚刚闭幕，据说规格无先例，规模更空前。更让我们羡慕的是，现在环保督察、层层问责力度呈碾压态势。
环保与十年前相比，真的是冰火两重天了，让我们这些老环保人感慨万千，唏嘘不己。当然，对于当初的选择，到今天也没有必要怨悔了，毕竟当年为绿色我们曾经奋斗过。我们只是天真地想，如果当年也是这样的，该省多少事呀，该少走多少弯路啊！
一腔热血，明知艰难也要亮剑
蓦然回首，自己离开环保已经有十年了，但那些年的环保激情岁月，至今仍然历历在目。是啊，能删掉的是记录，删不掉的是记忆。
那段时间国内环保事件真的 “集中爆发了”，近的有东阳“画水事件”，对峙双方达数千人；远的有太湖“蓝藻事件”，环湖地区一时“水贵如油”；大的有松花江“吉化事件”，总局首长为此引咎辞职。省内外大大小小的环保事件此起彼伏，我师傅的话竟然一语成谶。
| 看了当年太湖蓝藻这实景图，相信每个人的内心都是崩溃的
那个时候，国家环保总局史上首次刮起“环保风暴”，领军人物潘岳名震一时；浙江省也开始向污染宣战，开启了第一轮“811”环境污染三年整治行动。江山的环境问题也非常突出，一些企业偷排漏排行为十分猖獗，我们并不锋利的绿剑也只得频频出鞘了。
大家还记得2004年有个台风叫“云娜”吗，对，名字起得娉婷袅娜，杀伤力却极大。就在“云娜”来临的那个雨夜，我们又一次“亮剑”了。凭经验，许多公司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排污时机。局领导亲自带队，第一站剑指江东的毛革公司。几个门卫惊呆了，他们想不到这种鬼天气环保局也会出动，其中一人要求登记并要请示才能进，一人急忙按了一下用毛巾盖住的一个部位，隐约听到远处有铃声响起，局办吴主任反应快，马上意识到这是作弊报信的，于是我拎着取样桶和大家快速奔向排污池，结果结结实实抓了个现行。公司正乘风雨之夜之机，拟将积蓄数日的污水大肆排入须江。当午夜我们收队回家时，“云娜”就挟风裹雨、呼啸而至了。
对那天的行动，监测站徐工还首次录像跟踪，并发到“西南论坛”上，作为政务公开和公众环境知情权探索举措。此举在市民中引起了强烈反响，为下一步严厉的整改处罚打下了舆论基础。
那些年，过一个囫囵年有时也是奢望。2006年1月24日，“江贺走廊”有一新投产的电子企业，不知是无知还是无畏，居然将未处理的高浓度酸洗废水直排环境，至使周边地下饮用水全面污染，六价铬超标十余倍，差点酿成重大伤亡事故，当时这一区域仍饮用地下水。正值春节临近，连续几天，局里大半人马夜以继日地奋战在那儿，我师傅和吴主任分成两组，一边顶住压力关停企业，一边想方设法为群众寻找新的地下水源。记得是清湖砖厂的大力支持，在大年三十的下午，厂内的井水终于被引上了村备用水塔，当家家户户的水龙头哗哗流水时，除夕的鞭炮也噼啪响起了。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家过年了。我妈说，菜都有些凉了，回来就好。
还得补记一句，为恢复这个村的地下水功能，我们年后用抽水稀释、加快循环的办法，连续抽水有一个多月。后来，这家企业俏俏搬迁到广丰县与卅二都交界的地方，离江山界不到二十米。杯具的是，排出的污染物还是沿着凤林溪送回江山老家。有一次，又出现严重的污染事故性排放，我们还不能跨界去处置，只得与广丰县同行联系，尝试了一次两省联合执法。
| 这些浊浪滔滔的场所，却是我们睡中梦里的牵挂
江山也出现过环保群体性事件。我市某园区一化工企业由于处理能力不够，不达标的部分废水排入环境。公司对面村庄的群众反映说，水沟里泥鳅死光光，用抽上来的井水煮面条，汤水呈红褐色。于是，口角过后，几百名村民荷锄拿棍，砸了公司围墙大门，与企业门卫发生了肢体冲突。这是江山最大的环保群体性事件，在处置过程中，当地乡镇、开发区和我局领导连续工作了四十个小时，动用了省市县三级环保监测专家力量，直到从市自来水厂把水接到村里免费用，事态才初步平息。听说这条自来水从接上后，再也难以撤掉了，那水是否至今还在汩汩流淌，我就不知道了。
对这企业我们马上实施停产整治，但后续处置颇费了一番周折。原来这家公司污染又不断叠加，气体恶臭反映不断，固废倾倒又出了问题。刚开始省里还来督办，后来听说上面又有人来替企业说情了，让当时“打酱油”的我感到“蓝瘦香菇”。
这以后，这家公司废水排放还是经常偷排还不肯承认，又导致一起群体性事件。我师傅和王大带着我等十余人实行“三班倒”，全天候专人蹲点监督，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处理和排放这些废水的。
结果笨办法很顶用，不到一周企业就顶不住了，因为他实在无法处理那些废水，只得限产停产，停久了损失又吃不消，只好认输求饶，投资完善环保装置。后来，听说企业把污染大的项目迁到外省海边去了，那边有大型污水处理系统，企业发展得很好，对此我们也很欣慰，倒逼机制也促进了企业的转型升级。
那些年这类环保糗事不少。园区一由市重要部门招商的所谓新材料企业，多次任性地将高浓度废水排入小溪，不仅使溪中鱼虾绝迹，而且给附近群众用水带来很大威胁。局里顶住了压力，坚决予以停产整治，处以重罚。
由于重招商轻规划，某乡镇经济小区在不合理引进一养猪场后，又在隔壁新上了一机制炭项目，环评通不过，竟然有乡镇领导拍胸脯硬上。结果两家企业很快就势同水火，炭厂说猪场臭气熏天、污水满天，猪场说炭厂气味让猪长不大，有的还死了。一时调解不成，猪场老板还把一头死肥猪抬到局门口。当时我们心里那个冏啊，真的是扎心了，老铁！后来，对两家企业在调解赔偿后，我们依法予以严肃处置。
我们这些环保新人，在一个个惨痛的事件教训中也“涨姿势”了，明白了我师傅们讲的许多道理。环保是民生，是一项二选一的工作，要么失职渎职，要么去得罪人。
一声叹息，难以诠释个中滋味
那些年，做环保工作污染末端治理难，已经让人焦头烂额，而我们陈科说，最让人揪心纠结的，是污染总量大的新项目难以控制。将污染控制在源头实在太重要了，要知道污染一旦产生和存在，治理将是漫长和艰巨的。
也是该我们悲催，那几年还偏偏出现了用电荒。江山由于产业结构原因更是如此，一到夏天，限电停电成为常有的事。在这个背景下，江山几家建材企业顺势都上了余热发电项目，局里虽尽了最大努力，要求慎重并优化项目环评方案，但在当时情形下显然曲高和寡，还得受命帮助企业到省里疏通争取。于是，项目很快相继建成，加上原有的石煤发电，四条大烟囱便一字排开了。当时，经济效益和对缓解用电荒的作用不容置疑，但产生的严重的环境问题，就是全力帮助跑项目的环保部门的事了。
第二年正值水稻抽穗扬花季节，预料中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沿线农田水稻部分出现焦黄迹象，而且蔓延势头明显。师傅和农业专家带我们紧急监测、火急化验，其实猜都能猜到，污染物就是二氧化硫，污染源就是热电企业。这种情况下，纵有天大压力，必须是先停产，再整改，三理赔。不得不说，虽然对致使水稻枯黄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存在争议，但一旦认定大家对此均有“贡献”后，这些企业体现了大公司的气度和担当，都按预估损失进行了足额赔偿。由于处置及时，避免了几千亩水稻的欠收，更避免了一场涉及千家的群体事件。后来我们跟踪监测看到，这些水稻收成没有大的影响，农民还得到了一笔补偿。
此后，虽经大力整改基本能达标排放，但污染物总量在叠加。记得那时管减排的王科说，在节能减排的刚性考核中，这些项目依然是沉重的“包袱”，压得我们几年都没喘过气来。
最让江山环保人难以喘气的环保“包袱”，自然是位于城边的国企化工。必须先说一句，发展上，这个“国企”几十年来贡献不小，是市里的纳税大户；环保上，公司上下也未停下过脚步，累计投入也不少，态度上是非常给力的。但由于选址先天的不足，以及产业项目的特殊性，它成了环保人难以解开的“结”，也成江山人心中持久的“痛”，其实“国企”人自己也很纠结。几年间，这个企业我至少跑了近两百趟，比去看父母次数多得多。
市民群众对“国企”的反映投诉、谩骂责怪也从来没有消停过，最让我们郁闷的是，大家甚至把我们和“国企”当作同流合污的孪生兄弟。理由是，既然污染这么大，为什么不关停迁移？一个企业，一座城市，“国企”喘口气，满城要屏气，想想我也是醉了。
时间久了，来往多了，我们这些人与公司居然产生了莫名的“情结”。大家累了还不忘互相幽默一句，只要“国企”存在一天，我们就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也不用担心失业问题。
2007年1月25日上午刚上班，城区上空突然弥漫着阵阵刺鼻的异味，城区居民立刻一片慌乱，电话马上接二连三。糟了，“国企”又泄漏了，这熟悉得有些“亲切”的气味，让我们立即作出正确判断。我们马上奔赴现场，消防车也同时到达，“国企”领导已身先士卒，各级马上启动了应急预案。原来是机车一弯管破裂了，导致大量气体喷涌而出，又是一起由安全生产引发的环保事故。我们接受“吉化事件”的教训，把车间废水和消防冲洗水，死死地控制在厂区内，使事态没有进一步扩大。后来，衢州市局来电说，有气味刺激了衢州市民的嗅觉，按风向判断这气体应该是来自江山的。对此，我们是不置可否。
这次事故是惊心动魄的，有些细节这里就不便叙述了。蔡局和我师傅都说，各方的处置举措是十分到位的。此后，公司停产检修、更新环保设施以及新建大容量的应急蓄水池等要求一一跟进，当然依法处罚也是必须的。
没想到的是，一段时间气味散尽后，危机好像也随风而去了。听说“国企”重量级人物，居然向三位市领导写了投诉信，而且是连夜写到凌晨才落笔的，可见愤怒之情，是溢于言表了。中心内容是说各级领导、相关部门都全力关心“国企”，不是随叫随到，就是贴心服务，为什么个别部门却处处刁难呢？信中还附了一份整改要求和两张处罚通知。
对此，我们是一脸懵逼，难道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后来想想，是不是我们环保一家太较真了？也不知道市领导接信后是怎样对待我们领导的，只知道师傅们当时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我们只能一声叹息：环保“同学”呀，你怎么真成了“夹心饼干”了！
| 2008年冬季，国家环保总局副局长潘岳（中）指点江山
北京奥运那年冬季，我们居然见到了心中的环保英雄，总局的潘岳副局长来到了江山。我有幸作为服务人员陪同。那几年潘岳牵头刮起了三次“环保风暴”，引领倡导“绿色GDP”革命，被我们基层环保人所仰视。不过这个时候，他似乎也有些低沉了，少了些当初作为“风眼”的豪气，说自己不分管环评了，以后也不会有风暴了，但是中国的绿色革命不会停步。
在浮盖山考察生态环境时，他说：“经济危机是暂时的，生态危机则是长期的，一旦形成大范围不可逆转的破坏，民族生存就会受到根本威胁”。说完，无意中他也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我们看得出来，作为高层环保官员，当时的他也有许多无奈和力不从心。
记得我们领导曾多次说过，或许这段时间是环保最艰难的几年，不过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曙光就在前方，再过几年可能就有大转折了。
那些年，外地多个环保局长做过诡异的事。他们写匿名信向上级环保部门举报本地污染企业的事，因为他们不借力没有办法处理企业。前些年我看过一部叫《环保局长》的电影，一个个镜头是那样的熟悉，一个个人物其中有当年自己的影子。如人饮水，凉热自知，这些场景，真正是触碰到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了，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真正体会个中滋味。
一张名片，至今依然熠熠生辉
现在回望那些年，愈加感觉到那一段实在是环保的峥嵘岁月。那之前，污染物和矛盾积累没有那么突出，居民群众对环保也没那么敏感；那之后，十八大以来，生态文明建设力度空前，中央环保督利剑出鞘，浙江“五水共治”有如泰山压顶。所以师傅说，那些年的艰难时光，恰好被我们赶上了。
那些年，国家的生态建设已经蹒跚起步，“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话就是时任省委书记的领袖在安吉余村提出的。当然，力道自然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大。记得还有一领导恢谐地调侃：难道躲到原始森林中去，呼吸呼吸氧气就可以了？那时候还没有“妄议”一说。
尽管这样，那些年江山还是开启了国家级生态示范区的创建。我市产业结构先天不足，生态环境硬伤明显，但江山人的倔强劲又上来了，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硬伤抓紧治，软功咱强项，优势尽量最大化，劣势不断最小化。
| 名噪一时的“零排放”养殖技术，是那些年我们与企业从福建引进滴
| 江山生猪养殖达到100万头时，我们局曾发出强烈预警，可惜又被时代“局限”了
为了创建，那些年江山也是蛮拚的。淘汰了水泥机立窑生产线26条，石灰土窑50多座，完成锅炉黑烟整治150多个，关闭粘土砖瓦企业15家，整治碗窑水库库区养猪场70多家，关停竹制造纸企业4家，平毁竹料腌塘1709个，联合部门乡镇，基本解决了须江“暴雨过后，满江浮萍”问题。后来，又创新性启动19家印花浆企业“六统一”整改。
其中，竹制造纸是浙西一带的传统产业，腌塘更是涉及家家户户。记得当年关停平毁时，有廿八都的领导和业主强烈要求，说这里的水流向赣江水系，能否缓一缓、留一留？请示衢州后，答案是“不能有妇人之仁，务必要全面彻底”，这话当时是对的。现在想想，从文化传承的角度看，当时不必全部平毁腌塘和纸厂，应该留几个作为文化符号和乡愁记忆。当然，这是题外话了。
那一年的冬季，上级验收组对江山创建国家级生态示范区进行了严格的评估验收。专家们对江山的特色做法总体是认可的，认为在当时环境条件下，差评项目不多。记得验收组对江山的创建专题片赞赏有加，说走了这么多地方，此片最让人惊艳。文化无声的力量，这时也为创建增添了不少色彩。
| 满脸喜气的省局吴玉琛副局长，检查的时候也是一脸深沉
2006年绿色盎然的季节，江山市终于被命名为国家级生态示范区，成为我市获得时间较早、份量较重的国家级金名片。当书记、市长获得全国创建先进个人时，那可掬的笑容，也让我们印象深刻。
此后的这些年，江山环保人荜路蓝褛，薪火相传，“省环保模范城市”、“全球绿色城市”等荣誉，凝结着我兄弟姐妹们的辛劳付出。可以说，这一系列绿色称号就是江山一张张沉甸甸的发展名片！
当时，荣誉称号并不能消灭“前赴后继”的污染。那之后的几年，养殖污染变本加厉，饭店油烟纠纷不断，歌厅工地噪声扰民，涉铅污染威胁很大，排污总量有增无减，衢江断面的监测警报，也连连响起，江山的环保问题依然突出。记得当时有一名为“戴笠老家人”的网友，在信息论坛上发了一篇《须江环境调查图报》贴子，引起跟贴无数。尽管压力山大，但我们没有习惯性地删帖，民众的环保意识既然唤醒了，你没有必要也没有什么药物能让大家重新睡去。也许，这股力量正是我们的盟友呢。
| 网友们沿着须江查找污染源，他们感叹：污染真的无处不在，就养殖污染一项，没几十人根本就搞不定
于是，蔡局安排周站带着我们，组织了一次有17名网友代表“须江寻污行”活动，摸清沿江所有的污染源，看看责任到底属于谁，我们不能把污染当宝贝疙瘩而藏着掖着，应该让公众知晓环境家底。此事当时还引来了多家省级媒体的报道，局里顺势而为，引导成立了当时省内为数不多的环保志愿者组织。
| 须水滔滔，奔流而去；物是人非，让人嗟叹
此后，局里与志愿者联手行动，举办大型环保诗歌朗诵会；由王主任牵头，面向全国组织“绿色段子”征文大赛；作为唯一的县市代表，参加了在省人民大会堂举行的全省生态环保文艺会演。当年那首《地球你好吗》的苍凉旋律，至今仍在耳边萦绕，而集体诗朗诵《环保人的心声》，则引起在场全省同仁内心强烈的共鸣。
故事至此应该结束了，因为我的环保生涯结束了。真到了离去的日子，内心又有了太多的不舍。忘不了所经历的那些岁月，忘不了局里的兄弟姐妹。我不会忘记，08奥运那年的8月8日，我们组织了畅游须江，以示水质改善；我不会忘记，金队带领我们打篮球的日子，那一年，我们居然打进了机关运动会前八名。那一年，时代的潮汐把我推到了另一个沙滩，我虽然又转了一个身，但还是一名忠诚的环保志愿者，继续着我恒久的绿色情缘。
| 下得了泥潭，上得了舞台。一字儿排开的全是环保人。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帮我瞧瞧，人群中是否有我呢
前些时得知，这支以宁静大姐为代表的志愿者队伍，至今依然活跃在江山的城市乡间，与我的兄弟姐妹并肩战斗着，当然，他们的“志愿”的内涵更加广泛丰富了。
当年，我们那代环保人尽了心，出了力，但肯定也留下了许多遗憾，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担当与局限。如今，尽管环保大环境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但新时代环保的要求更高，考核更严，压力更大，一代代环保人，永远在绿色之路上砥砺前行。
在每一个无霾的日子，我们荡舟于心盈盈水丽，欢聚于茸茸绿地，尽情地欣赏蓝天白云、繁树茂花时，有多少人会想起环保人的辛酸与付出呢？在第47个世界环境来临之际，人们应该给环保人一份掌声、一个点赞，为他们致敬祝福，为他们好好打cal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