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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入不低的传统木船制造却鲜有人学
2014年10月13日 22:11:58

  师父,这个深情的称呼,离我们越来越远。如今,只有在影视剧里,我们才能看到正统的师徒情谊。

  所谓师徒一场,不过是徒弟目送师父的手艺被时代湮没,眼睁睁地看着冰冷的机器代替了双手的温度。

  在海岛的一些村子里,铁匠最后的汗滴浇灭了四溅的火星;在沈家门的老巷里,缝纫机的声音起起伏伏,踩机子的人脖子上挂着软尺,头发已花白,他们和那些传统的技艺或终将离我们而去,连同那些师徒记忆,在人们心中化成一个怀旧符号……

  收入不低的传统木船制造鲜有人学

  家传,是古代师徒制的一种特殊形式。

  岑国和是岑氏木船的第四代传人。 17岁,初中尚未毕业,随父学艺。

  虽然自家父亲不怀私心,知无不教,但他若学得不好,依然要被父亲狠狠地用尺子敲头。如今,他自己教了徒弟,体罚徒弟是不可能了,但他继承了父亲严苛的要求,有些事是不容有差池: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绝不允许徒弟将脚翘上凳子;不许油腔滑调;画墨线、挥斧子的手法必须标准,姿势要好看。“徒弟的举止,事关师父的声誉。 ”

  在木帆船的时代,造木帆船是一个令人眼热的好技艺。如今,木帆船淡出,在舟山,仅有岑氏木船仍在坚守。今年58岁的他,对岑式木船作坊的前景满怀信心。

  现在,岑国和的厂里有七八个他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大都在四五十岁左右,最小的也有30岁。岑国和心里一直想着,招一些更年轻些的徒弟,“高中毕业刚刚好,等他们出师,正好是成家的年纪。 ”他觉得在他手下学,比送到职业技术学校学更有竞争力,至少孩子学的是货真价实的技术,出师后有月均6000元的收入。

  外来的木匠不乏能干者,但岑国和私心总想找舟山本土人,可以真正把舟山的木船制作技术传承下去。可前几年收了两个年轻的学徒,学了没几天,就被父母带回了家,“造船苦啊,晒得黑不溜秋的,他们看着心疼。现在都是独子,会舍得让孩子来学造船的越来越少。 ”

  说起这个,岑国和忍不住叹息。

  三年缝纫学徒如从军若想休息只求大病

  1986年,戎峰雷17岁,他父母托上海的亲戚找了一家裁缝店,让他去当学徒。

  当学徒,3年没有工资,且要交一笔押金——300元,这在当时相当于二级工8个月的薪酬。那时,从舟山到上海的海星轮五等舱,船费才5.5元;戎峰雷的母亲做海鲜生意,将三五百斤虾仁送到各个饭店,行情不好的时候才能赚20元左右。

  父母引进师父店里后,师父会先问学徒几个问题,如果并不是十分迟钝,留下考察半个月。这半个月决定学徒去留。裁缝店每天早上9点半开门,师兄们要比师父师娘早半个小时起床,而戎峰雷则要比师兄还要早半个小时,做好所有人的早餐、买好油条、打扫好卫生,为师父师娘盛好饭。

  戎峰雷的良好表现,让他只做了一周的早餐就被留下了。

  学徒第一年,学徒只能做做盘扣等手工活,是不可能碰衣服的。做盘扣,师父会手把手教,但若两次下来还没学会,至少晾一个星期才给重学的机会。新学徒缝纫机必须踩得熟练,在师兄们制衣时,他得一刻不停地听着,哪台缝纫机的声音不对了,立马过去加润滑油。

  师兄弟之间有着严格而明确的等级关系,地位最低的是打杂学徒,最高的是那些已经可以独立制衣的。如果学徒笨拙,制衣怎么都学不来,那他会被所有的学徒看不起,所以师兄弟之间总在暗暗较劲,看谁上手快。

  在当时,缝一件新娘棉袄的规定时间是40分钟,时间到了,师父会回头深深地看一眼,学徒如果还未缝完,那一眼,整个心都会颤一下。

  裁剪,是缝纫最关键的技术,在学徒满师前一个月师父才会教。戎峰雷的师父相对随和,但有一件事是丝毫不允许的——如果学徒未经师父同意,偷看师父剪裁,肯定会遭到最严厉的训斥。

  那个年代,几乎所有人的衣服都是在裁缝店里做,生意好得不得了。学徒要从早上忙到凌晨两三点,有时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三年里,学徒吃住都在师父家,只有过年时才能回家一趟。当时的戎峰雷,最大的奢望就是生一场病,可以睡三五天的囫囵觉。可年轻的身体结实得很,他实在累得受不了,偷偷写了封信给同学,让同学拍了封电报过来,谎报家里有事,才得以回家休息10天。

  戎峰雷3年满师时,师父如例请他吃了饭,送了全新的熨斗和尺子,带着所有师兄将他送上船。

   铜匠曾炙手可热,如今后继无人

  今年74岁的沈家门老人张意兴,当了几十年的铜匠,如今在夜排档斜对面开着一家小小的作坊,制作一些白铁皮的船上用品。老人幽默风趣,但说起过往,他总是轻描淡写,一句带过。唯有师父那段记忆,清晰如昨。

  15岁那年,张意兴小学毕业。父母想着家里已有两个儿子当了农民,得让小儿子学一门手艺。当时手艺人受人尊敬且收入不菲,非常吃香,如果没有得力的介绍人,想要拜师学艺难上加难。

  张意兴的父母托尽熟人,终于有一位芦花的铜匠师父点了头。正式拜师那天,张意兴一辈子也忘不了:父亲提着点心走在前,他怯怯地跟在后。到了师父家门口,父亲将点心递到了他手上,因为紧张脚步迟迟不肯跨过门槛,被父亲催促着鼓励着批评着,终于进了门。见了师父,也未敢细看,双手奉上点心低了头等着。手上忽地一轻,便知是师父收下了点心,按父亲先前教好的,他连忙跪在地使劲地叩头,不敢多言所有的心声都在那3个掷地有声的响头里,他想师父听得见。

  拜了师,开始了3年的学徒生活。第一年师父是不会教什么技术的,张意兴主要是给师兄打下手,整日做一些补锅、磨剪刀的琐碎活。一年后,师父开始教他打铜器。画图、熔铜、锻坯、打型、抛光,一道道复杂的工序师父只演示一遍,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师父扔下一句:“照我的样子练,明天我来看。 ”如果次日演示不熟练,师父便会毫不客气地痛骂,为此,他常常整夜整夜地琢磨手艺。

  现在的渔船上,早已不再用这些手工打制的东西了,偶尔有念旧的船老大觉得还是老东西用着顺手,会来光顾。滨港路上曾经繁荣的铜匠店也只剩下了这一家。虽然这门技艺渐渐没了用武之地,但张意兴依然深情难舍,他将手艺如数教给了儿子,但几年前,两个儿子先后转行,老人只得随他们去。

   

来源: 舟山新区网  作者:  编辑: 叶嘉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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