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兴铜管乐队在卖扇子的铺子门口表演。

　　市民跟随节奏学起弗拉门戈舞。 上图由临海市文化和广电旅游体育局提供

　　《绿野仙踪》在紫阳街演出。

　　这是一场古城与当代艺术的“合奏”。

　　5月15日至19日，临海举办台州府城公共艺术节（以下简称公共艺术节），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形式进行——让戏剧从舞台走向公共空间，并对公众免费展示。来自14个国内外顶尖艺术团队的艺术家们，从剧院走向古城，以高跷、戏剧、音乐、舞蹈、木偶、新杂艺、默剧等多种艺术表现形式，呈现缤彩纷呈的节目，在古城巷陌、秤亭、江南长城之间流动演出近130场。

　　公共艺术节还邀请了戏剧界、传播界专业人士，其中包括动画片《喜洋洋与灰太狼》导演简耀宗、上海戏剧学院教授谷亦安、随时关张创始人陈小日等人，通过论坛、讲座的形式，从各个角度探讨艺术与公共空间的命题。

　　活动期间，公共艺术节以新颖独特的演出方式，迅速在朋友圈刷屏，《巨熊出没》《绿野仙踪》《即兴铜管派对》《西装怪杰》的演出剧照，形成裂变式传播。有临海市民感慨，紫阳街很久没有这么受人瞩目了。

　　“戏剧不应囿于舞台，它源自民间，应该把它还给生活本身，还给民众。”谷亦安应邀来到公共艺术节，在“艺术融入古城”论坛上，他这样评价公共空间的演出形式。

　　演出随时随地

　　公共艺术节期间，紫阳街和周边的场地，成了最独特的剧场。

　　人们走在紫阳街街头，跟随《巨熊出没》里的发光熊穿街过巷，偶遇迎面而来《寻找牡丹亭》提线偶杜丽娘；孩子们围追着《快乐王子》想要摸一下王子身上的宝石，小女孩们牵着“西装怪杰”的手翩翩起舞；戏曲爱好者突然在街头开腔，引人驻足围观。恍惚间，已经分不清这是生活，还是表演。

　　临海市文化和广电旅游体育局是此次活动的主办方。在负责人王荣杰看来，艺术并非只能出现在剧院和舞台，相比席位有限的剧场，和观众有距离的舞台，公共艺术节的开放性更适合大众。他们将整条古街作为舞台，艺术家们在街头巷尾出现，还能随时与观众互动。“当紫阳街的阿公打开窗户，当孩子们的手摸上火烈鸟的头，当大妈在街头跟随节奏学起弗拉门戈舞，公共艺术节就收获了第一批成果。古街上正在吃早饭的老奶奶，捧着粥碗和西班牙舞者打招呼，即兴铜管乐队在卖扇子的铺子门口表演，80岁的店主笑呵呵地给他们打扇子，仿佛原有的生活和植入的艺术从来没分开过。”公共艺术节结束后，王荣杰在随笔中有感而发。

　　带着一顶黑色包头帽的法国人贝尔特朗·德萨纳，人们都亲切地叫他“老贝”。老贝是这次公共艺术节的艺术总监。此前，他和团队在全国各地寻找适合公共空间演出的城市，充满浓厚生活气息的临海吸引了他，“这里有鲜活的中国历史和文化”。活动期间，老贝的身影经常在紫阳街出现。他认为，古城的厚重沉淀和文化底蕴更适宜承载艺术魅力与张力，“在一座古老的城市里表现当代艺术，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每到一座城市，总会带给我新的创作灵感。”

　　公共空间的表演形式是让戏剧“破墙而出”，走入人们的生活。虽然与剧院演出相比，公共空间表演有一定难度，但老贝认为，它依旧能够呈现深层次的内涵，就像中国许多传统表演也会在大街上进行一样。

　　缘由和期待

　　与老贝的艺术家着眼点不同，作为公共艺术节发起人之一的萧雁，是被临海人生活中的质朴、热情打动的，“现代社会，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但在这里，我感受到了‘敬’字，我觉得很珍贵，这里的人很淳朴。”

　　有一次，萧雁由当地一位企业家带着四处看场地。她来到临海体育馆，想进去看看，就跟门卫说自己从上海来，想为临海文化艺术做一些事情，门卫就带着萧雁在临海体育馆转了一圈，每到一处就介绍场地。对此，萧雁很感动，“临海人热爱自己生活的城市，对自己的工作都有一份感恩之心。”

　　萧雁爱上了临海。她坚信，公共文化艺术与临海古城之间肯定能够发生一些故事。从2018年冬天到公共艺术节启幕，萧雁与策划人孙荣波、陈浩一起忙前忙后，“我们不想把它办成一个活动。它是一个文化事件，是一张文化名片，它属于临海，属于中国，也属于世界。”

　　老贝与萧雁对临海的公共艺术节有同样的期待。事实上，在古老的空间开展艺术创造并非异想天开，而是有一套完整的实例可供推演，远到欧洲的爱丁堡国际艺术节、法国阿维尼翁戏剧节，近到国内的乌镇戏剧节。这些国内外著名的艺术节都不约而同地选择在小镇落地。老贝说，法国有一个城市只有一万人口，但在艺术节期间能够吸引上百万人前来，“我希望临海的艺术节能够长久地做下去，打造成一个品牌。”

　　这份自信，来自于他们在艺术节期间观察到的游客、市民的反应，“这样的艺术活动，给他们带来了快乐，他们看戏剧表演的眼神很打动我。”老贝说。

　　延续

　　通过此次公共艺术节的尝试，王荣杰发现，当代表演艺术能够在古街古城展现蓬勃力量，“欧洲的公共艺术到中国的古城，取得了很好的艺术效果，碰撞出新火花。”临海市文化和广电旅游体育局希望能以此为开端，参照乌镇模式，利用三至五年时间，打造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公共艺术和文化旅游品牌。

　　那么，公共艺术文化如何在临海落地生根？临海市旅游发展有限公司副总经理黄莺表示，临海市将出台一系列优惠政策，为文化公司、艺术家们提供支持，希望能够留住一批企业和艺术创作者。另外，紫阳街将通过引入文化协会的方式，举办公益活动，实现公共艺术氛围的延展。每年一次的公共艺术节活动也将继续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