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越城区警方成功侦破一起数据窃取案，阻止了30亿条公民信息泄漏。这起案子之所以令人震惊，除了窃取数据数量庞大，还暴露了自媒体不光彩的一面：阅读点赞可以注水，粉丝量可以虚高，内容可能是捏造，“原创”可能是洗稿，连“网红”“大V”也可能子虚乌有。

　　在加粉、刷量都可以人为操控的情况下，自媒体还有多少可信度？谁在为自媒体造假推波助澜？如何辨别真假、不被伤害？

　　加粉刷量有钱就行

　　市民小李自去年下半年起运营一个绍兴本地的微信公众号，目前粉丝量为3000左右。“我微信公众号的粉丝量都是靠内容积累起来的‘活粉’，不是靠淘宝买来的‘死粉’。”小李解释，“死粉”与“活粉”的区别在于粉丝的活跃度。很多微信公众号为了让广告主相信宣传力度，会通过淘宝买“死粉”充场面。1个“死粉”开价0.5元左右，还能分批到位，不至于一下子增加过多，被微信公众号后台系统发现而封号。

　　“死粉”只是显示在微信公众号后台的数据，对于文章的阅读量没有任何帮助，因此买“阅读量”又成了许多微信公众号运营者的选择。

　　“内容推送不到1小时，阅读量已经超过10万，这种一般都是有水分的。想快速‘实现’阅读量过万，其实很容易。”小李在淘宝上输入关键词“阅读量”，搜索出上千家做这个生意的店铺。这些披着“阅读数据优化”“文章图文推广”“数据支持”等多种“马甲”的店铺，销售额过万的比比皆是，甚至还有几家店铺月销售额达上百万。

　　随后，小李联系到一个卖家，表示要刷微信公众号的阅读量，对方的报价是50元1万个，且量大还有优惠。店家还表示具备多年经验，从没出现刷阅读量导致平台被封号的例子。

　　“大V”收钱就给转发

　　在越城区警方侦破的数据窃取案中，一伙嫌犯运营着20个微博账号和55个微信公众号，涉及旅游、资讯、美食、健身等多个领域，拥有粉丝总量超过7000万，创作出多篇阅读量超10万的“大作”。他们操控的微博“大V”号粉丝量最少也有200万，多的达到600万，发布或转发还明码标价，转发1条微博报价2000至4000元不等。微信“大V”号标价更高，转发一条开价7000至20000元不等。

　　不同于“野生网红”，人们熟知的网络“大V”覆盖医生、演员、警察等多个职业。由于粉丝众多，网络“大V”作为某领域的“意见领袖”，往往在舆论形成的过程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传播作用。但有些“大V”，却借助影响力，与网络推手、水军合作，结成利益链条，制造和传播谣言，沦为某些利益集团的营利工具。

　　据业内人士透露，一些企业在同网络推手公司签订业务合同时，明确规定，其推广费用中包含某某“大V号”原创或转发所需费用。推手公司则会提供一份完整的报价单，包括“大V”账号级别、粉丝数、行业以及其主题方向等内容。一般团队运作的明星“大V”，原创或转发一条基本在1万至10万元不等。而粉丝过千万的“大V号”，他们转发的价格则根据情况另行确定。如果价格够高，推文内容可以是虚假消息。还有些“大V”通过虚假内容互相转发，增加曝光率，形成合作小团伙。

　　监管方式遇新挑战

　　“所谓原创文章，其实就是同一个内容，只是标题不一样。难道这么多微信公众号都是相互开白名单或者申请转载权限？”小李对很多微信公众号的原创文章持怀疑态度。“开白名单”是微信公众号后台的一个操作步骤，开了白名单后，对方就可以转载原创文章，否则就转不来。小李说，当自己辛苦作的一篇推广文章，还没有别人抄袭他人的推广文章点击量高时，换做哪个原创者都会心理不平衡。系统虽然能够识别推送文章是否是抄袭，但依旧不够智能，跟风造假就成了常态了。当自己频频接到提高阅读量、粉丝数的推销信息，也曾有过买“粉”的想法。

　　除了正当竞争意识和版权意识薄弱外，自媒体平台和广告主也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有些平台一方面要求自媒体人不要造假，一方面又希望借助虚假繁荣，提高平台知名度。而广告主明知阅读量有造假嫌疑，但为了业务考核，对造假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有些自媒体人、广告主、平台方，乐于看到这种现象，形成了一种合谋。

　　花钱买粉丝、洗稿当原创、造假博关注，层出不穷的新现象、新问题，对监管方式也提出了新挑战。现阶段，侵权成本低、维权成本高的问题依然没有得到根本性解决，造假技术的升级换代也给监管部门增加了管理难度。根治自媒体乱象，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