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不好，想找个人说说话。”“你声音真好听，能不能做我女朋友？”这些话语如果出现在夜间谈心热线或是婚恋交友活动中无可厚非。然而，它们却是宁波市急救中心调度科调度员每天面临的实实在在的尴尬。

　　昨天，记者从市急救中心了解到，通过对2016年全年120急救呼叫摘机情况的统计分析，各类无效电话占比超过1/4，其中不少还是恶意骚扰电话和骗车电话。

　　“生命热线”连遭“调戏”

　　昨天，在市急救中心，办公室相关负责人向记者出示了一份材料，这是由中国民主促进会宁波市委员会新近完成的宁波市急救中心2016年“120”无效电话分析及建议。

　　材料显示，宁波市急救中心120摘机量为140081个，其中，出车电话量为31357个，占22.38%，催车、咨询等相关电话量分别65838个和5182个，加起来占50.70%，无效电话量为37704个，占26.92%。

　　无效电话主要可分为无意骚扰、有意骚扰、特殊号码、恶意骚扰和骗车电话这5类。其中无意骚扰电话量为36377个，占无效电话总量的96.48%，包括无声电话32448个，串线电话2219个，误拨电话1710个。这类电话通常没有主观恶意而且未造成急救车空驶，但是一定时间内占用了120热线。

　　有意骚扰电话量为552个，占无效电话总量的1.46%，这类电话可能是熊孩子或精神病人所为，调度员经常会听到电话那头的各种怪叫声。

　　特殊号码电话量为481个，占1.28%，电信部门称，这些电话通常是从未安装SIM卡的手机中拨出，或是通过网络电话拨出。

　　恶意骚扰电话量为269个，占0.71%，当事人拨打120是出于一些低俗、恶意的目的。市急救中心调度科科长洪波静透露，这类电话通常出现在夏日的深夜，打电话的通常是中青年男性，有的人言语粗鄙，让人非常生气。

　　骗车电话量为25个，占0.07%。“骗车说白了就是报假警，明明什么事情也没有，非得瞎说路边有个人倒地不起了，让急救车白跑一趟。”洪波静说，被骗多了，120也被逼着学“精”了。以这25个骗车电话为例，120实际出车为两趟，23个电话最终没有得逞。

　　恶意骚扰120被追责的情况很少发生

　　中国民主促进会宁波市委员会调研信息处副处长黄海燕是该调研的主要参与者之一。她告诉记者，提出并指导该调查的是委员会原主委、原宁波市政协副主席陈守义。

　　“恶意骚扰120的情况时有发生，而且当事人事后很少被追责，这个情况很让人担心。”黄海燕说，前几年，120接到无效电话的比例更高，26.92%已经是几经努力后的结果，“急救中心的工作人员进校园、进社区，普及相关知识，还请来志愿者，开展各类宣传活动。”

　　记者从镇海区急救中心了解到，今年2月，有人因为乱拨120而被拘留3天。当事人拨打120求救，称骆驼有家企业里有人昏倒了。接警后，急救人员迅速出动，急救车呼啸而至，但现场没有人晕倒，回拨这名“热心市民”的电话也无人接听。

　　把恶意骚扰和骗车电话当事人抓起来，小惩大戒，自然大快人心。绝大多数时候，120不会通过法律途径追责。毕竟，各类无效电话总量太大，一一追究会影响急救中心主要业务的开展。

　　“一般来说，我们最多就是通过系统设置，把这些号码锁定，让当事人在接下来一两个小时里，只能听到事先录制好的语音提醒和音乐。但有的当事人会换一个号码，继续‘调戏’120。”洪波静说。

　　即使是锁定号码，120也不敢把对方锁定太久，怕真有什么事，对方需要急救用车而没用上，“‘狼来了’的故事大家都知道，那个恶作剧的小孩最后被狼吃掉了，但我们不能任由这种严重后果发生。”

　　完善立法，避免120频受骚扰

　　黄海燕认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120比较“弱势”。因为，同样的调查也在110进行，但结果却完全不同，调戏、骚扰110，有事没事拨打110玩的市民相对要少得多。

　　没有法律法规这个“后台”，是120被“欺负”的主要原因。我市2010年发布的《关于加强宁波市院前急救体系建设的实施意见》在最后部分有提及“禁止任何单位和个人干扰急救医疗呼救专用电话‘120’的正常工作”，但具体没有展开。这一类违法行为只能应用《中国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二十五条的规定，即“散布谣言，谎报险情、疫情、警情或者以其他方法故意扰乱公共秩序的，处5日以上10日以下扣留，可以并处500元以下罚款；情节较轻的，处5日以下拘留或者500元以下罚款。”“没有一部专门的法律法规，就不能起到很好的警示惩戒作用。”黄海燕说。

　　她也希望，我市可以参照其他城市的做法，尽快填补这个空缺。比如，杭州于2015年1月出台了《杭州市院前医疗急救管理条例》，《条例》中涉及的扰乱院前医疗急救秩序的行为里，就包括故意拨打120电话提供虚假信息或者恶意呼救。同年，南京出台了《南京市院前医疗急救管理办法》，也对拨打120谎报呼救信息、恶意呼救、干扰等行为进行禁止。2016年7月，上海出台了《上海市急救医疗服务条例》，规定“任何单位和个人只有在出现紧急情况且需要急救医疗服务时，才可以拨打‘120’专线电话；不得有虚假的急救呼叫行为，不得对‘120’专线电话进行骚扰”，同时指出，违反该规定，有虚假的急救呼叫行为，或者对“120”专线电话进行骚扰的，由公安部门依法以违反治安管理行为予以处罚。